我歇斯底里的愛戀 ★Aileen x 電影、音樂、閱讀、人生★

如果你看過熱門影集『冰與火之歌』，那麼你對於這樣的君王、領土、宮廷鬥爭、敵我糾纏的故事一定不會陌生。然而，這就是奇幻故事的趣味之處，也是困難之處：拿捏得好，會創造出一個如《魔戒（The Lord of the Rings）》般宏偉迷人的世界，失去原則，就會變成眾多無趣石頭中的一顆、或是作者任性妄為的自溺園地了（這兩種我都看過不少）。
 

作者洛伊絲．莫瑪絲特．布約德（Lois McMaster Bujold），在《五神傳說首部曲：王城闇影（The Curse of Chalion）》中，成功打造了一個心機計謀與萬物規則刺激糾纏，卻又充滿勇氣與善意的獨特世界，深深抓住了我的眼睛。在戰後狼狽求生的貴族卡扎里，回到家鄉瓦倫達，原只求一個棲身溫飽之地渡過餘生，沒想到故人仍舊念情，遇到聰慧機敏的王女依瑟與女侍碧翠，重逢了舊時戰友帕立亞，更在老夫人的請託之下，陪伴王女、王子一行人浩蕩前往異母兄長歐瑞寇大君的都城臧格瑞。在這座權力鬥爭的城堡中，卡扎里要如何保護自己與眾人的安全？他又是如何獲悉了神的旨意？

「幫我。助我。救我。」 --p.184

當他甘願付出一切、懇切地對神靈呼喚時，他眼中的世界便再也不同。

《五神傳說》與眾不同的特別切入點，就是書名的「五神」信仰，同時也是最令我著迷的部份。在五神信仰者的心中，認為世界是由父神、母神、子神、女神以及災神所主宰照護。四季流轉、生死更迭，都在五位神祇的旨意下發生。話雖如此，人類的選擇，卻始終能改變最後的結局。

巫米旮露齒一笑，把手放下：「但您真的明白眾神有多麼無能為力，以致於最低下的奴隸寧願把祂從心裡剜除、再也不願信仰祂嗎？探觸人心也好，干涉這個世界也一樣，除非是透過活人的靈魂，否則神明自身是沒有行為能力的；祂們也不可能隨意挑選任何人去做這樣的通道，否則人類就只是個傀儡了。眾神只能『暫借』生物的意志，或由對方自願的獻出意志，才能獲取施加行為的管道。祂們偶爾可以滲入動物的神智，但要花一點工夫；植物……這就有待探討。」巫米旮翻轉酒杯，重新為自己斟酒：「反過來說，所謂的自願獻出意志，是凡人讓自己成為通道，好讓神明把祂的意志灌進這個世界。聖徒擁有的不是道德高尚的靈魂，反而是空虛的，因為他--或她,把天賦的自由意志給獻出去了；放棄自主權，供神行使意志。」--p.208

（「旮」讀音「ㄍㄚ」，查了一下原文書中應該是Umegat，音近oh my god，忍不住會心一笑，這難道也是作者的幽默之一？）

這樣信仰前導的設定，在作者細膩優美卻不失幽默的生活化筆觸下，卻並未流於神蹟小說。不只幾個主要角色都沒有愚蠢過頭或善良聖光的討人厭舉動，甚或幾位聖徒間彼此自我挖苦的交流與支持、還有對神靈的敬畏懷疑並存，更是讓我玩味再三。

「你有慈悲心。」
卡札里聳聳肩：「也沒什麼。我又沒什麼好損失的，不是嗎？」
卻見xx搖頭：「任何人在安適的環境裡都能發慈悲，所以我從前總認為慈悲是一種微不足道的美德。可是我們當時經歷飢餓、口渴、病痛和害怕，看著自己的死亡在面前囂張，置身在恐懼的中心，你卻仍然能保持紳士風範，禮貌得像是在自家暖爐邊那樣隨意。」
「外在的事件固然可怕或無可逃避，身而為人永遠都有選擇--選擇要不要承受，或是選擇如何承受。」--p.358

不只主角慈悲，五神更是展現了溫柔與殘酷並存的神靈特質，觀看但不介入、引導卻不強迫。整個故事帶有奇特又溫暖的善良睿智感，彷彿跟著經歷悲慘遭遇又重生的卡扎里，走過一趟探究世界真理的旅程。

作者洛伊絲．莫瑪絲特．布約德（Lois McMaster Bujold）曾經獲得過三次星雲獎、五次雨果獎，甚至還有同時獲得星雲獎與雨果獎的中篇小說《Mountains of Morning》，得到雨果獎的次數更是僅次於被人們稱為科幻先生Mr. SF的海萊因（Robert A. Heinlein），有眼不識泰山的我，直到讀完了《五神傳說首部曲：王城闇影（The Curse of Chalion）》後，剩下最後一個難以迴避的問題想知道答案：

『這麼流暢好看的奇幻小說、這麼勾人的作家與故事，我怎麼會直到它復活、重新發行了才知道？！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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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五神傳說首部曲：王城闇影》金石堂由此去

（但真要老實說，不滿意的地方也不是沒有，就是本集的愛情線我讀來始終有種微妙的尷尬感，可是聽人家說第二集的感情線是設定奇特的傑作，讓我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六月才要出版的《二部曲：靈魂護衛（Paladin of Souls）》了！）